【北伊中心 | 10:17】为伊绽放的血色雏菊

◆ 架空+国设,花吐症设定

◆ 心理状态很扭曲的费里

◆ 有点血腥、恶劣性格的描写

◆ 主伊双,涉及花夫妇、亲子分

◆ ↑ 因为后两者才点进来的人绝对慎入,真的

◆ 跟我灵魂另外半边的地狱联动,请走这里!!


◆ 2023瓦尔加斯生诞24H

◆ 为伊吟唱的十四行诗——第十四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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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

呕吐中枢花被性疾患,听起来很陌生吗?


它又名『花吐症』,是一种早在世纪前就被记录在册的疾病。

因其诱发的因素与病发时所造成的特殊现象,对很多人而言反倒是纯粹感情的象征,更是常常被拿来描写成凄美的爱情故事。

——爱而不得、思恋成疾,仿佛世间只剩下了对方。


才没有那么美好呢,费里西安诺在心中吐槽著。



01.

征兆发生在一个再寻常不过的下午。


费里西安诺坐在书房,处理著已经被他逃避了好几天的工作。

文件末尾被他用花体字签上国名,意识体们在正式的场合与文书上永远都没有属于自己的名字,只有那一个个宛如代号的称呼。


他舒了一口气,拿起放在杯垫上的气泡水,似乎唯有那咕嘟咕嘟冒著碳酸的饮品才能让他稍微打起点精神。

酸酸辣辣的气泡顺著口腔流进食道,吞咽时却突然有一种奇怪的堵塞感,就像有什么东西正试图窜涌而出。


吐出舌尖,费里西安诺将那柔软洁白的小东西拈了起来。

——一枚花瓣,一枚雏菊花瓣。


费里西安诺对雏菊可以说是再了解不过了。

幸福、纯洁、天真、和平、希望……属于它的花语数不胜数,每一项都如此美好、如此正向,宛如一朵朵盛开绽放的小太阳。

它同时也代表了意大利的一部分,属于光明的那份期许、属于那个比起自己更渴望和平的存在。


喉咙再次发痒,费里西安诺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不出意外地,再次从嘴里拿出一枚同样湿濡的花瓣。


这下糟糕了啊……他仰头倒在办公椅的椅背上。

脆弱的脖颈暴露在空气中,纤细地仿佛只要有人轻轻一碰便会应声断裂,连同那流线的肌肉与轻柔的吐息一起消失在世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费里西安诺才又直起了身子。

他随手从一旁的木柜上抽出一本书,将那两枚意味著警告的花瓣夹了进去,长椭圆形的花瓣隐隐排成了一颗心。

爱而不得、思恋成疾……多么凄美啊。


费里西安诺却突然笑了出来,将厚重的精装本合起。

或许再多吐一些就能做成书签了呢——


他拿起钢笔,继续批阅起一张张无聊的文件。

——玻璃杯中的液体仍冒著泡,仿佛无事发生。



02.

坐在大运河的岸边,人潮不断地在费里西安诺身旁来来去去。

迎面而来的海风是一股带了微咸的黏腻味道,仅是停留片刻便沾了旅人满身,这是属于威尼斯独特的占有欲。


费里西安诺晃著腿,看著眼前的海面被风吹得荡起一波波浪潮。

明天就要回罗马了,回到哥哥的心脏,哥哥的身边……

那么还瞒得住吗,这个以爱为名的病症?


是的,费里西安诺清楚地知道,自己所吐出的花瓣属意于谁。

这但凡换做任何一个人他都不会如此纠结,甚至可以说是会欢欣雀跃地去表白,用各种甜言蜜语、温暖柔情去讨一个足以救命的吻。


「这种事情……唯独不想要对哥哥做啦……」

倏地想起那双蜜绿色的眸子,于是心脏又漏下一拍。


喉咙又搔痒了起来,那儿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躁动著。

仿佛催促一般,连同那一下一下鼓动的节拍,心脏诚实地袒露著它最渴望得到的回应。


罗马诺、南意大利、罗维诺、哥哥……

费里西安诺在心里默默数著,每一个称呼虽然都代表了他,却又只有那句『哥哥』是专属于他们血缘上最深的羁绊。

——不可忽视、无法抹灭。


他们本该是这世界上最理解彼此的人。

但千年来的颠沛流离、地域上的分分合合共同造就了如今的状况——即使统一了百年,意大利南北依旧有著无数的差异性。

不光是人民,就连意识体本身也是如此。


费里西安诺弯下身子,把脸几乎埋到了膝盖。

他收敛著声音,不想引来周遭过多的关注,小心却用力地咳了几下,奶白的花瓣随著喷涌的气流吐出,黏在了他的唇瓣上。


用食指擦去,费里西安诺朝著指尖吹了一口气。

那小小的花瓣随后便被亚德里亚海吞噬,再无半点痕迹。



03.

回到位在罗马的家以后,日子乍看之下过得与从前并没有两样。

但仔细观察的话,却似乎也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比如越来越长与安东尼奥联系的罗维诺。


听著从房间门板后传来的说话声,费里西安诺刚想敲门的手垂了下去。

纵使知道太靠近罗维诺会使得自己的病状加速恶化,他却还是忍不住想要亲近对方……然而自家哥哥心中却有了更重要的人。


每每听著罗维诺与自己分享他与安东尼奥的对话内容,费里西安诺总是会强撑著情绪,一次次地替对方出谋划策。

——没有人知道他的心里正淌著忌妒的浓浆。


费里西安诺不是不知道安东尼奥的态度。

倒不如说其实全世界都知道了,就只有罗维诺还在自欺欺人而已。


从小到大的宠爱与呵护、那独有一份的特殊待遇,安东尼奥和罗维诺或许才更像是相依相伴、同甘共苦过的亲人。

而自己才是那个中途杀出、横刀夺爱的外人吧?


这么想著,费里西安诺突然又觉得有点委屈。

要不然去找路德吧?至少在那儿还可以得到一些关心与拥抱……


正准备返回房间收拾衣物,来自胸腔的疼痛却让费里西安诺猛地停下了脚步。

随著热意上涌,他跌跌撞撞地跑向一旁的厕所中,几乎是把自己砸了进去,在落锁的瞬间第一次吐出了整朵雏菊。


重瓣的花朵湿湿黏黏地沾在洗手台内壁,边缘上还点缀著了一丝如墨水般晕染的红。

费里西安诺咽了一下口水,淡淡的铁锈味窜上鼻腔。


厕所门突然被轻轻叩响。

「喂……你在干嘛,怎么那么大声?」罗维诺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没有呀,因为太急了——」费里西安诺用著平常的语气回应。


镜中的他扬著一抹灿烂的笑容。


听著外头一边碎念一边离开的声音,他勾起的嘴角又沉了下去。

这样下去不行的吧……



04.

爱是永恒不变的吗?

爱是唯一的吗?


费里西安诺把更多的时间花在了与路德维希的相处上,试图用另一个人的出现来让这份情感有个转移的目标。

——这么说来有些卑鄙,但他确实别无办法了。


无论是德国还是路德维希本身,此刻放在眼前都是个无可挑剔的最优解。

作为国家他经济稳定、更是欧盟的顶梁柱,而作为意识体他又认真负责、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都非常愿意照顾自己……


要是能喜欢上路德该有多好啊,费里西安诺曾无数次这么想著。

如果爱上的是他,那该有多好……


喉头涌上一股腥甜,又被费里西安诺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拿起餐巾纸,他装作擦嘴的动作把溢出嘴角的鲜血擦拭乾净,又眉眼弯弯地朝著餐桌对面的人一笑。

「路德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呢——」


看著路德维希不好意思的神情,蜜色的眸子里满是笑意。

来自胸腔的疼痛却不曾停歇,一遍又一遍地警告著他该做出正确的决定。



05.

这阵子家中总会飞进来一些蝴蝶。


牠们拥有如太阳般温暖的颜色,却又说不清是什么品种。

没等费里西安诺主动拿蜜糖引诱,那些蝴蝶们却如同说好了一般纷纷在他的身旁打转、甚至豪不怕生地停留下来,亲近得仿佛他就是蜜糖本身。

罗维诺却似乎很讨厌看到那些小东西。


看著哥哥再一次转身离开,费里西安诺无声地叹了口气。

「连你们也是吗?」他看著指尖停留的橘黄色蝴蝶,自言自语道「不被哥哥喜欢什么的……」

话音未落,气管又搔痒了起来,同时一股剧痛也从胸腔蔓延上脖颈,腥甜的味道随之淹上喉咙。


在轻微的窒息感中,费里西安诺咳了起来。

停在他身上的蝴蝶们被这突如其来的震动惊得飞起,如纷飞的花瓣般围绕在客厅、围绕在他的身旁——就好像他才是牠们的太阳。


用力一咳,嘴里便多了一个黏腻的物体。


用舌尖将花朵顶出,费里西安诺轻轻地叼著刚吐出的雏菊。

黏稠的血液还沾在上头,连带著也将他的唇瓣染上鲜艳的色彩。


方才还聚在费里西安诺周围的蝴蝶们瞬间涌了上来。

牠们有些停在那本就不大的花瓣上、有些落在了他的嘴角与唇瓣上,卷曲的口器刺入被染成殷红色的花蕊,牠们急切地吸食著里头的甜蜜。


费里西安诺却只是仰著头,任由蝴蝶们汲取。

不知道这些孩子喝到的会是蜜糖还是我的血液呢?他在心里想著。


这样能让你们开心一点吗?



06.

在费里西安诺的心中,总是有无数想法正在运转著。


天真活泼、胆小畏缩是他,机关算尽、高傲自负也同样是他。

就好似那威尼斯的层层面具,戴久了便拿不下来——也或许他天生就是这副模样,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


但在爱情的问题上,每个人都只是等级一的初心者。

要是给费里西安诺选择『爱你的人』还是『你爱的人』,他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前者。

不为了什么,只是这样更为妥当。

——单向一昧的付出,对曾为海上商业帝国的他而言还是太过不明智。


又是一朵完整的雏菊被扯出喉咙。


自从第一次吐出花瓣至今也过了一个月,疼痛在不断地堆积。

看著掌心那被鲜血滋养的娇嫩花朵,费里西安诺不合时宜地想著这能不能放到画作上。

多元媒材的作品如今正受欢迎,这朵花会随著时间渐渐凋零腐败,或许会在制作过程,也或许在展场上……最终如同自己的爱与生命一样化为一滩烂泥。


噢、差点忘了意识体是无法真正死亡的。

俯身亲吻了一下那朵鲜红的雏菊,费里西安诺用宛如最亲密的耳语轻轻说道「那就只能请你自己去死了。」


喉咙又痛了起来。



07.

与路德维希一同漫步在柏林的街道上。


商家们已经早早地挂起了情人节的宣传布条。

木讷严谨的德国人们近年来也渐渐地开始追寻商业节庆,表达爱意也不再是一件难以启齿的事情。

但对于路德维希而言或许还是一样羞涩,因为他的目光还是会下意识地回避掉那些画著巨大粉红色爱心的招牌。

——这让费里西安诺又忍不住笑了出来。


望著路德维希的侧脸,费里西安诺有些心猿意马。

他忍不住去猜测,哥哥在看著安东尼奥的时候也是这种感觉吗?


察觉到身旁的视线,路德维希放慢了脚步。

「怎么了?」湛蓝的眸子望了过来,费里西安诺几乎能在里面看见自己的倒影。

清澈而没有一丝杂念的眼眸让他的胸口发疼。


是花吐症的又一次发作,还是那份早已溃烂化脓的罪恶感?

费里西安诺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藏在袖管下的手紧紧地握著拳,指甲在掌心留下了四个深深的月牙。

悄悄地做了个深呼吸,那抹熟悉的微笑才又得以浮上面颊,「看路德看得著迷了——」他打趣地说道。


在对方的耳廓染上红晕时,费里西安诺却清楚地感觉到了。

——体内有什么东西正在伺机而动。



08.

当天晚上,费里西安诺抱著一些瓶瓶罐罐,来到了许久没有踏足的地下室。


人人都知道他在阁楼有个明亮又宽敞的画室,当和煦的阳光轻轻洒落,那是一副堪比电影场景的美好画面。

却鲜少有人知道,他在地下室也藏了一个小小的作画空间。

——或许只有同住在一起的罗维诺知道,他却也不曾踏入此地。


那些痛苦与崩溃,那些无法宣之于口、不符合他『人设』的情绪,全都会被费里西安诺藏到这个阴暗狭小的空间里。


这儿就像是一个避难所。

没有人会知道,也没有人会关心。


架起一幅崭新的全麻画布,费里西安诺坐了下来。

地上放著许多玻璃罐,里头塞满了大大小小的雏菊,盛开的、含苞的、纯白的、血红的……


他总是很擅长用作品记录下一切。



09.

当时间来到一个半月时,费里西安诺的状态突然急速恶化。


把自己锁在地下室,他又咳了起来。

在无法控制的震颤中,咳嗽逐渐变成了乾呕。

窒息的感觉令他眼前如同杂讯一般发灰,有什么坚硬的东西正抵著脆弱的食道,仿佛一把钝掉的刀片,一路从胸腔刮至喉咙。


忍无可忍,又或是自救的本能发作,费里西安诺把手伸进嘴里掏挖著。


就像是催吐的动作,既狼狈又病态。

他却也管不了这么多了,疼痛此时将他的心脏绞成一团烂肉,只留下了对生的渴望。

当指尖终于碰到了那柔嫩的花瓣,费里西安诺仿佛像抓住了深渊垂下的绳索,用力地将其扯了出来、甩到一旁的地上。


剧烈地喘息,费里西安诺大口大口地汲取著赖以维生的氧气。

蜜色的眸子里盛满了泪水,脸颊上也早已是一片湿濡,他颤著身子望向罪魁祸首——那个带著花茎、花萼与叶片的雏菊。


啊啊……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了吗?

眼泪滑过勾起的嘴角,他就像是在嘲笑著自己。


自始至终,这都是一场幼稚的单向对峙。

也只有费里西安诺自己清楚,那股不甘心早已发酵成最糟糕的自我厌恶。


要是被梵蒂冈知道的话,大概又会被冷嘲热讽一番吧?

同性、血亲……甚至对象还是他最喜爱的南意大利,那个最乖顺最忠实的信徒。

——他肯定会觉得自己又是为了什么目的,才玷污哥哥的吧。


这么想著,费里西安诺更是低低地笑出了声。

被叶缘撕裂的喉咙吐出了嘶哑的血泡,笑声回荡在不大的空间里。



10.

费里西安诺的精力越来越萎靡。

花吐症在他的体内以肉为根基、以血为浇灌,依靠著他的生命力养育著一朵又一朵绽放的雏菊。


越来越不受控制的花朵宛如一颗颗定时炸弹。

不分情况、不分场合,有时甚至是在开会期间发作。

他也只好佯装成腹痛,躲到离会议室最远的洗手间里将花茎扯出,并试图不把隔间内搞得一片混乱。


而为了掩盖越发浓厚的血腥味,费里西安诺甚至开始喷起了香水。

已经不止一次有人询问他身上的香味品牌,毕竟那与血液混合而出的味道太过独特,是一种罪恶的美好……


敏锐的日本人似乎有所察觉。

刻意回避掉那充满担忧的视线,费里西安诺再一次靠著装傻与笑容骗过了身旁的同伴。

他看向一旁正与上司对话的路德维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罗维诺最近的状态似乎也不太好,已经拒绝了许多次出席。

每次遇到安东尼奥,他也都会再三询问罗维诺的情况。


是为了刻意在我面前表现重视吗?

——费里西安诺厌恶著这样以恶意猜忌对方的自己。



11.

费里西安诺还是没能逃掉来自路德维希的例行日常训练。

其实他也试图用各种理由推托过了,但随著次数的不断增加,路德维希似乎也起了疑心……


要解释一切太过麻烦。

那些被费里西安诺藏在心里的感情与逻辑,认真的日耳曼人是很难理解的吧?


或许还会直接把我跟哥哥绑起来强行接吻也说不定……

边慢慢跑著今天的第五圈,费里西安诺一边在脑中分散著注意力,好像这样就不会感受到胸口的疼痛似地。


家里的那幅画也快要完成了,搞不好今天就能……

路德维希却突然喊住了他。


「队长——?」费里西安诺双手撑著膝盖,一边喘息著一边压下涌上喉咙的花瓣——他已经开始渐渐习惯了。

「今天的训练就到这里吧。」路德维希好心地放了他一马,却好像还有什么话没说完,「还有那个……」


抬起头,蜜色的眸子困惑地望了过去。

「我是说……」路德维希清了下喉咙,「明天就是情人节了,你有什么打算吗?」

已经要到情人节了吗!?费里西安诺震惊地睁大了眼睛。


这样的反应却让路德维希感到无措。

「已经有约的话也没关系,你不用太过在意……!」

「诶——可是我很乐意跟路德一起过喔!」


费里西安诺笑得灿烂。

那样的日子,与其看哥哥他们晒恩爱还不如出门吧。

——两个同样笑得开心的人,此刻却想著截然不同的事情。



12.

回到家,费里西安诺又钻回了地下室。


如今那儿与其说是画室,倒不如说更像是个刑场。

但凡罗维诺曾踏足、推开门瞧上一眼,或许都得立刻报警的程度。


整个地下室的空气混浊不堪、充满了腥甜的铁锈味。

染了血液的花瓣早已在深灰的石子地板上腐烂,有些甚至被踩成了赤红色的泥泞,随著每一次重压发出令人作呕的声音。


与之形成对比的是画架上的画布。

上头干干净净地叠著无数雏菊——洁白的、染血的,新鲜的、枯萎的……一层贴著一层,暖阳色的蝴蝶如同金灿的阳光,轻轻点缀在其中,却早已不复当初的灵动。


重瓣的代表花此时看上去更像是一份诅咒。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诅咒。


如同意识体本身一样。


再次踏出地下室,时间已经来到了隔天中午。

在与疼痛对抗的力竭下,费里西安诺早已失去了对时间的概念。


通宵的倦意与长期失血的亏损在一瞬间袭卷而上。

他的耳朵像是被谁温柔地摀住,又好似潜到深海时的那种嗡鸣,恍惚间有谁在呼唤自己,还是那只是一场诱人上钩的骗局?

就像那吸引蝴蝶的,是蜜糖还是心尖上的血?


不对,好像真的有人在呼唤著。

……是路德提早来接自己了吗?

费里西安诺来到玄关,从大门上的猫眼向外看。


啊,是哥哥的太阳来了。



13.

将安东尼奥请进屋,费里西安诺又上楼敲了敲哥哥的房门。

在得到许可后他才把满脸担忧的安东尼奥引了过去。


看著重新被关上的房门,费里西安诺没有多做留恋。

他转身走向浴室,做了个简单的清洗,又略施了一层薄薄的腮红,好掩饰掉自己那毫无血色的面颊。

——至少撑过今天,今天可是情人节啊!


人们喜欢利用情人节这天来表达爱意。

那个在传说中被处死的瓦伦泰或许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离开人世的日子会在未来被世人所铭记,甚至成为无数商家赚上一笔的契机。

相比那些默默无名死去的魂魄,究竟哪一种更为值得呢?


咳嗽声再次响起,不知从哪飞来的蝴蝶死在了他的面前。


费里西安诺又从喉咙拉扯出一支染著血的雏菊。

花茎与叶片的交界处不知从哪夹带了一丝肉屑,颤颤巍巍地挂在枝茎的绒毛上,像极了一只深红的蛆虫。

他嫌弃地用水将其冲了冲,洁白的花瓣这才得以重见天日。


将那支新鲜的雏菊高举过头。

透过日光灯,花朵显得苍白而无力,也或许他看见的是自己。

揉了揉发疼的眼睛,生理泪水沾上他的手背。


是啊,人造的光源怎么比得上真正的阳光呢?



14.

他最终决定提早前往路德维希的家。

按响门铃后,费里西安诺就听到里头传来了一阵惊慌失措的碰撞声。


没过几秒,路德维希便穿著围裙匆匆前来应门。

「W、Willkommen……你怎么今天来得这么早?」他将费里西安诺迎进屋,手上抱著对方递过来的一大束鲜花。「我以为我们约的是傍晚……?」

「嘿嘿……因为想早点看到路德呀!」费里西安诺往他脸上印下一吻,又笑著补充道「还有安东尼奥哥哥来家里了,我总不好做他们的电灯泡嘛——」


闻言路德维希也笑了出来。

「安东尼奥确实很喜欢你哥哥。」他一边将那束百合花放入花瓶,一边说著「虽然经济上……不是很理想,但他本人的确是不错。」


压下心中的那份苦涩,费里西安诺故作镇定地调笑道。

「想不到路德这么关心他们的感情,要是哥哥知道了肯定也会很高兴的——」

「那就不一定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著。

纵使用尽全力去抑制,但来自胸口的钝痛与食道的搔痒还是让费里西安诺在对话期间忍不住咳了几声,而这引起德国人的注意力。


「前段时间就想问了,你的身体还好吗?」路德维希皱起眉头,停顿了片刻又说道「不光是我,本田他也很担心你……」

吞下涌上喉咙的腥甜,黏腻的口感差点让费里西安诺乾呕出来。

他抚了下嘴角,不确定自己究竟有没有带上笑容。


就连做出了什么回应,也都不记得了。



15.

路德维希端出最后一盘佳肴。

此时桌上已经被摆满了各种美食,主菜、配菜、汤、附餐、点心、饮品……全都是费里西安诺喜爱的。

不难想像他花了多少时间在练习与准备,才能制作出如此完美的一顿情人节晚餐。


费里西安诺看著面前的盛宴,心脏大力地鼓动著。

烤得金黄的面包是蝴蝶的颜色,切片的乳酪则像极了花瓣的色泽,意大利面上那鲜红多汁的番茄闻起来却是如铁锈般的气味……

「费里、费里西安诺……」


猛地惊醒,费里西安诺抬眸望向餐桌对面的男人。

高大壮硕的日耳曼人此刻却显得有些躁动与扭捏,放在口袋中的手似乎正不安地摩挲著什么。


不行。

不可以,拜托……


「费里西安诺,我喜欢你。」


黑色绒布的精巧盒子被打开,路德维希的眸子是大海的蓝。

番茄戒指上的那抹红,更像是心尖上最纯粹的那滴血。


馥郁的花香在他的体内引爆。

炸出嫩黄色的花粉、雪白的花瓣,连同赤红的爱意一起翻涌。


「你愿意……」


费里西安诺再也听不见了。

耳边似乎只剩下枝茎刺穿心脏的噗滋声,扑通、扑通。

纤长的嫩绿最终还是看上了那温暖的热源,以温柔的动作绞紧、以缓慢的速度扎根,温热的血液成了最好的滋养品。


浓稠的心意流淌而出。

要是没有喜欢就好了,要是不曾相遇就好了……


在路德维希慌乱的喊叫声中,费里西安诺笑了出来。

一朵并蒂雏菊正在他的心脏上盛开著。


- Fin.




喃喃自语:

嘶…我都对我的大旗做了什么……!(抱头

这篇的诞生真的超意外,

因为主题有十四行诗的关系我们其实一直想要各凑14篇,

3/9那天又突然聊到蝴蝶,

于是大立刻就说了想让罗维吐蝴蝶,

刚好我这里也一直想写看看花吐……于是啪!加码!!


放上一点补充跟解释:

1. 费里觉得亲子分是相爱的,而自己才是多余的那个,所以一直不愿意做出任何缓解措施。

2. ↑ 但心里还是会忌妒、会不甘心,所以也就更加依赖路德了。

3. 路德是真心喜欢费里,单向付出也不会有怨言的那种。

4. 费里没有发觉那些暖阳色蝴蝶是哥哥吐出来的,毕竟他觉得亲子分不会遇到这种情况(单相思),就算有也不会那么久。

5. 瓦伦泰,古罗马的情人节起源传说,他是被绞死或处死的。

6. 人造的光源,也意指他与路德的关系并非自然发生。

7. Willkommen=欢迎(德语)

8. 费里送的百合名为卡萨布兰卡,它同时代表著幸福与死亡。

9. ↑ 其中有一个花语为『承担不起的爱』:因其花朵较重,单凭枝条并不能支撑起来,所以需要额外植入铁丝来支撑,故而被称为承担不起的爱。

10. 那句『要是没有喜欢就好了,要是不曾相遇就好了』是大他写的刀,因为插到我心脏了所以决定引用起来再刀各位一次。

11. ↑ 也刚好配合了伊双有时候会有类似的想法或举动这个梗。


这篇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打Tag,

烧我的时候拜托轻一点呜呜……

如果能跟大一起被烧就更好了……!41°线上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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